铭忆

【五悠】做个好梦

*合志公开

*微博、爱发电同步更新

*仅五悠

*地下室时期 私设有

I

五条悟的睡眠质量算不上好。

夜里总是安静的，事实上现在也不过晚上十一点。他走进地下室的时候虎杖悠仁正靠在沙发上，咒骸安安静静的睡着。虽然虎杖悠仁对自己的老师总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但他还是在对方从背后悄无声息地喊出一句“悠仁”时被吓得不轻。虎杖悠仁的情绪总能一眼就看出来，他有些累了，眨着眼睛看向身后的大人。然而五条悟仿佛没看见少年眼里的困意，笑眯眯从背后搂上去。

“再看一部吧悠仁？陪老师消磨一下时光啦。”

 

接着，不等他说出拒绝的话，五条悟已经将新的CD放入机器里。当然，他也不会拒绝这个提议，并在之前一周的时间里学会对五条悟在观影途中发表影评及剧透习以为常。做老师的人反而没有这种会影响到他人的自觉，以至于在他停下话头的时候才听到了身边均匀的呼吸声。然后他转过头，虎杖悠仁抱着咒骸的手还在下意识维持着咒力输出，身子从靠背上晃了晃两下，被他顺势搂进了自己怀里。

咒骸苏醒的下一刻便被五条悟从他怀里拿走，怀抱突然落空的小孩发出一声含糊的疑问，接着被温暖的怀抱包裹，带着熟悉的气息。虎杖悠仁还没睡熟，留下一丝意识对他的老师说了句晚安，然后贴在五条悟胸口蹭了蹭。

对于28岁的成年教师来说被学生依赖着当然不是什么稀奇事，更何况整个咒术界都在依靠他来维持岌岌可危的安定和谐，即使对高层来说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就是他本人。但是作为五条悟来讲，成年之后的他便很少同其他人有过过于亲密的接触，又因为无下限术式的存在，他好像永远是疏离的。

此时此刻，被自己的学生全身心依靠着的感觉让他突然有了一种成就感，在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解开了术式，虎杖悠仁的呼吸打在他裸露的皮肤上，他觉得微微发痒。

五条悟笑了笑，搂着他的学生闭上眼睛。

 

 

所以当虎杖悠仁睡醒的时候，一睁眼就是五条悟的睡脸。还没完全清醒的少年以为自己在一场美梦中，稍微撑起身子去捏五条悟的脸。他一边想着老师的脸手感真好啊，同时感受到五条悟胸膛下的心跳。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弹起来，动作之大本来一定会把五条悟吵醒，但是这个最强的男人只是把他又按回了自己怀里，微微蹙着眉开口：“别闹。”

干涩的嗓音让虎杖悠仁找回自己的理智，看到五条悟脸上疲惫的痕迹。

 

老师真的很辛苦啊。

他这么想着，顺从地又趴回五条悟怀里。两个人四条腿挤在一起，沙发艰难地容纳两个人的身子，虎杖悠仁能感受到五条悟的体温，他眨着眼，慢慢又睡过去。

 

 

五条悟睡醒的时候怀里已经空了，他莫名有些失落，接着闻到早餐的香味。

“啊，五条老师睡醒了？我只准备了简单的早餐啦，老师稍微吃一点再开始训练吧？”虎杖悠仁注意到他的时候正在将煎蛋摆盘，他心里有些忐忑，毕竟五条悟看起来是一个在各方面都很讲究的人，而且实在没有食材准备五条悟喜欢的早餐。

不过他很快放下心来，以至于在训练的时候还在想着“果然老师怀里很舒服很让人安心”这样的事情，是因为在他收拾餐具的时候突然被五条悟从身后抱住，表达了一番学生这么懂事他作为老师真的非常高兴的情感。这样的事情他早就见怪不怪，以至于虎杖悠仁还能在那时候感受老师怀抱的温度。

但是很快他就被五条悟按倒，额头上挨了一下。

“好痛啊老师！”

“嗯嗯，所以悠仁，在训练的时候走神可不好哦。”五条悟根本没有学生走神是因为他的自觉，居高临下看着虎杖悠仁，即使隔着眼罩，这样的视线还是有如实质，让虎杖悠仁下意识吞咽着唾液。

他眨着眼睛，同五条悟的视线在空中交错。虽然看不到，但是他知道此刻五条悟在看着他，在看着他的眼睛。汗水顺着侧脸滑落到地上，他抬起手擦掉留下的水痕，打断了似乎漫长到一个世纪的对视，然后撩起上衣擦着身上的汗水。

虎杖悠仁的身材很好。

意识到这一点的五条悟几乎是只看了一眼就默默转过身，背对着朝悠仁摆了摆手：

“辛苦了，悠仁。今天就到这里，晚饭也拜托啦。”

 

五条悟不经常留下一起吃饭，但虎杖悠仁对他的口味喜好依然了如指掌。毕竟五条悟嗜甜如命这件事几乎人尽皆知，至于另一个原因，虎杖悠仁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他对五条悟的关注。

晚饭是甜口咖喱，五条悟总觉得坐在他对面的学生身上都带了点香甜的味道。

“老师……”

“悠仁……”

他想凑近些，一抬头就对上悠仁的视线，两个人同时住了口。接着虎杖悠仁先打破沉默，问他前阵子总是不在，是不是最近很忙。

“是啊悠仁，我超忙的，每天都在被那群烂橘子压榨劳动力，好辛苦。”

成年人的撒娇没让少年觉得不自在，虎杖悠仁听完认真点了点头，“毕竟老师是最强嘛，很辛苦的话要注意休息哦。”

五条悟几乎要被这小孩儿逗笑了。

几乎所有人听他这么说都会面色不善地说他做作或者“太假了”之类的，譬如多年前还不是老师的他曾和伏黑惠说过类似的话，被刚过十岁的小男孩说了“那你去睡觉”之后就再也没理会。虎杖悠仁是第一个这么配合的人，这让他感到十分开心。他突然来了兴致将眼罩扯下来，看着悠仁说：“悠仁果然是最关心老师的学生哦。”

他朝虎杖悠仁眨着眼，果不其然看见对方愣了两秒，然后朝他大喊“停止散发魅力啊五条老师！”

其实他注意到五条悟眼下带着罕见的黑眼圈，那双苍蓝色的眼睛似乎能看见一切也能掩盖一切，但是虎杖悠仁什么都没有说，他发现了被掩盖在眼罩底下的东西。在他的老师故作失落要离开的时候，他说，五条老师今天能不能留下来？

他的借口似乎是无力的，但是五条悟欣然答应下来，转身往唯一的卧室走去。

 

“从少年院活过来之后就总是做噩梦，但是昨天有老师在身边就睡得很好。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果然五条老师陪着我就会很安心吧。”

 

 

卧室里只有一张双人床，虎杖悠仁闭着眼睛，他想：五条老师还没有睡。

他能感受到那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在安静的时间里有一双手将他搂进怀里，按在他后颈的掌心是守护的意思。他往五条悟怀里缩了缩，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五条悟知道他先前并没有睡着，但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虎杖悠仁唇角落下了一个吻。他慌忙之间又去看，虎杖悠仁已经睡着了。

II

虎杖悠仁觉得最近五条悟好像越来越像个小孩了。

他会在早上睡醒的时候故意留下个wink，让虎杖悠仁刚睡醒就大脑宕机；也会在伊地知来时装作睡着，趴在虎杖悠仁身上怎么都喊不醒；还有在任务回来之后从背后抱住他，贴着脸一遍一遍念叨着没有悠仁可怎么办啊。

 

“总之今天的甜品也拜托悠仁啦！”

他习惯夜跑，在出门之前总会和五条悟说一句“老师我出门啦”。这是连续的第三天，五条悟在他的跑步路线上指名了一家店要他带点心回来做夜宵。

“还有哦，悠仁。不要中途去做别的事情，不要太晚回来，就算是看到有诅咒袭击人类也不可以动手，联系我过去。”

站在门边的时候，五条悟总是会和他说这些。当他转身之后，他也不会注意到五条悟跟在身后一起出门，将一丝咒力留在他身上。

在三天前，五条悟从虎杖悠仁身上察觉了另外的不属于人类的咒力。即使是他在那一瞬间也掩藏不住暴戾的情绪，幸好眼罩挡住了大部分，被察觉的小部分也当做偶尔的心不在焉。那天晚上的虎杖悠仁依然在他的老师怀里安睡，但是五条悟却没能和之前一样搂着心爱的学生很快入眠。

他又想起被高层故意设下的圈套，少年的死，被剖出心脏的苍白的尸体。从少年睡衣领口的位置还能看到斑驳的伤痕，是他曾经死去过的印记。他好像又感受到那时的愤怒，后怕在此刻在占满了他的心，以至于他用力搂着的少年发出一声不适的闷哼。

他低下头贴着虎杖悠仁的额头无声开口：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悠仁。

 

等虎杖悠仁回来的时候，五条悟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在他进门的同时心情大好。

“欢迎回来，悠仁。”

虎杖悠仁看着他一副早就等着他回来的样子有些无奈，“好吧，老师，我回来啦。”

 

“这个女人接下来会哭着从屋子里跑出去，然后男人没有追。”

晚上的夜间活动就是看电影，今天五条悟随机选中了一张爱情片的CD，在开场的第一对情侣拥抱时就已经剧透：他们两个后来没有在一起。虎杖悠仁面色不变地维持着手上的咒力输出，在这几天的适应里他已经能在五条悟的剧透下顺利看完一场电影并同五条悟一起讨论剧情，让五条悟又发现了很多新的乐趣。

但是此时五条悟转过头看着专注输出咒力的学生，心里想的是悠仁一直在努力呢。

然后他伸手揉过去，将那一头樱色的短毛揉乱。虎杖悠仁捂着头顶四处躲闪，一边抱怨着头发乱掉了，一边在心里给五条悟像小孩子又加上一条证据：最近总是喜欢把我的头发揉乱。

 

 

夜里的两个人各怀心事，虎杖悠仁没能睡着，被心不在焉的五条悟熟练抱住之后才明白每天都是在老师怀里醒过来的原因。他在一瞬间清醒过来睡意全无，他相信五条悟一定察觉到他还没睡着，身子僵硬实在太过明显，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说破。

 

五条悟很早就接受了他喜欢虎杖悠仁的事实。这个少年就像阳光一样闯进他的世界，会配合他所有的一时兴起，会毫不掩饰依赖和恐惧，会认真的问他这么做被诅咒影响的人是不是就会少很多。

他见过太多人，所以对虎杖悠仁这样的少年会格外珍惜。本身他只是想要悠仁成为他的同伴，但当少年的尸体躺在他面前时，巨大的愤怒和无力感砸到他身上，到后来他才反应过来。咒术界少见人情冷暖，而虎杖悠仁身上的温度却打动了咒术界的最强。他抱着悠仁的时候就会想要亲吻他，想要贴近去感受对方的温度。

是师生也没关系，毕竟悠仁也是喜欢我的。

 

于此同时虎杖悠仁尽力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可是掩饰实在太过苍白，他只能一遍一遍给自己催眠。

为什么会喜欢上五条老师呢？

五条悟这个人，他是最强，是他的老师，是他的拯救者，也是他未来不确定什么时候要执行死刑的执行人。

 

[所以只要我自己喜欢五条老师就好了，我是两面宿傩的容器，是刚进入咒术界的新人，是他的学生。我和五条老师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不要回应也没关系。]

 

[找齐手指之后我就会死的，但是老师还要继续活下去。]

 

 

很快五条悟就察觉了虎杖悠仁的疏离。他从七海建人那里了解到在自己离开的时间里发生的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注意到虎杖悠仁的变化。

他不再会在自己抱过去的时候顺势靠在怀里，也不会在把头发揉乱之后笑着跑开，只是静静的朝他笑，就像所有关系亲密的正常的师生那样。

但是少年人的喜欢是藏不住的，他那双眼睛在替他说，五条老师，我好喜欢你。

五条悟险些受不了那样的眼神，总会在对视的下一刻就错开。那双眼睛好像要哭出来，让他自责。他自责自己没能在那时候陪在悠仁身边，自责自己还是不够强大。但是现在，他要抛开游刃有余的躯壳，然后把他的悠仁抱进怀里。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虎杖悠仁又和以前一样充满活力和干劲，任由五条悟进门之后就把他抱住，笑着抬头说欢迎回来，五条老师。

他开始敢于面对最强的眼睛，不再像以前一样不自在地错开视线。他不再主动留五条悟过夜，但是留下睡觉仿佛成了共识，然后他钻进老师的怀里，迷迷糊糊地问五条悟累不累。

“啊，最强就是要能者多劳嘛，就算承担再多问题也没关系哦。”

 

（“可是我好累啊，悠仁。”）

虎杖悠仁分明从五条悟眼底看见这句话，困倦的少年眼里好像有一层雾气，他眨了眨眼。

“是哦，五条老师是最强嘛。总之还是辛苦啦，老师。”

 

 

III

虎杖悠仁回到地下室的时候是下午。

秘密特训的内容有一些不那么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任务，今天他返回时心率还在运动状态，看到五条悟躺在沙发上才放轻了动作。

少年人身上带着汗水和阳光的味道，他凑近五条悟，听见绵长平稳的呼吸。

 

现在亲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五条悟的睫毛很好看。

他从前总被五条悟的眼睛所吸引，但是现在他凑近了，趴在老师身边数睫毛。虎杖悠仁当然数不清，但他看到对方闭着的眼睛下面留下的印子，好像比上次更明显了。他喜欢那双眼睛，也好奇五条悟眼里的世界。

[如果我强大起来的话，也许有一天可以和老师并肩。]

他这么想着，低头亲了上去。

 

下一秒五条悟的睫毛一颤，然后就睁开眼。

他看见自己的学生脸上带着的关切和刚才梦里的重叠，唇角柔软的温热的触感挥之不去。可累坏了的人此刻没有抓住不放的心思，他闭了闭眼，抬手搂住了虎杖悠仁。

他说，“悠仁，我好累啊。”

虎杖悠仁顺势俯下身，抬起手挡住了五条悟的双眼。他当然知道即使挡住了眼睛对方也能看到，但是他隔着自己的手吻上五条悟的眼睛，轻声说睡吧，老师好好休息一下，我会陪着你的。

 

 

伊地知进门的时候，五条悟正躺在虎杖悠仁腿上。虎杖悠仁很快转过头来，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下。五条悟还在睡，他才明白虎杖悠仁先前在电话里声音很轻又要他买这东西送来的原因。

虎杖悠仁不方便起身，目送他离开之后五条悟似乎察觉了什么，他动了动，悠仁又低头吻下去。

“我在哦，老师。好好睡吧。”

轻声的安抚起到了作用，五条悟又放松下来，虎杖悠仁打开让伊地知送来的东西，是一盒蒸汽眼罩。

 

等五条悟醒过来的时候，干涩的眼睛缓解大半，他感受到眼周带着潮湿的温度，是被人戴上一副蒸汽眼罩。同时他闻到熟悉的气息，他现在正躺在自己喜欢的学生的大腿上。

 

……

“果然看到老师这么辛苦我会很心疼的，所以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

“会感到困扰吗？”

……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五条老师。”

 

不是梦，他想。太好了。

五条悟摘下眼罩，同有些不知所措的虎杖悠仁对上视线。

他说：“我听到了哦，悠仁。

“那么现在是我的回应。我也很喜欢悠仁，所以要不要交往试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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